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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治理结构的作用。公司治理结构影响企业进行“表演”和“沟通”的策略选择。例如,为了应对外部压力,管理层可能在董事会授权下,进行大量的象征性披露;而具有环境意识的独立董事可能推动更实质性的披露。企业内部权力结构会决定“谁来表演”和“如何表演”。
本研究认为,EAID是企业在特定公司治理结构下,为了应对外部压力、塑造形象和获取合法性而进行的策略性“符号互动”。公司治理结构影响企业在EAID中“表演”的程度以及“实质性”与“象征性”披露之间的权衡。理解这一点,有助于我们区分企业是真心履行环境责任还是仅仅“说一套做一套”。
2.3.3 注意力经济学。多利益相关者对EAID的关注争夺
注意力经济学(Attention Economy)认为,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注意力成为一种稀缺资源。企业为了吸引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关注,需要进行策略性信息披露。对于EAID而言,不同利益相关者对环境信息的关注程度和信息需求存在差异,从而引发对企业“注意力”的竞争。
异质性信息需求。环保组织可能关注污染排放的具体数据;投资者可能关注环境风险对财务绩效的影响;消费者可能关注产品的绿色标签和供应链可持续性。这些异质性的需求,使得企业在披露EAID时需要进行权衡和选择。
治理结构对注意力的响应。公司治理结构影响企业如何识别和响应不同利益相关者的“注意力”。例如,具有高比例机构投资者的企业可能更关注对投资者有用的环境信息;而媒体关注度高的企业可能更关注对公众有用的环境信息,即使这些信息可能更具象征性。
“注意力分配”与EAID质量。企业在分配有限的披露资源时,如何平衡对不同利益相关者注意力的争夺,将影响EAID的质量。为了吸引更多关注,企业可能选择披露“正面”的、易于理解的象征性信息,而非复杂的、可能暴露问题的实质性信息。
本研究认为,公司治理结构通过影响企业对多利益相关者信息需求的感知、对稀缺注意力资源的分配,以及对不同披露策略的优先级,从而动态地影响EAID的广度、深度和实质性。
2.3.4 制度企业家理论。治理结构在环境规制中的主动塑造
制度企业家理论(Institu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heory)认为,组织并非仅仅被动地适应外部制度环境,而是可以通过有意识的行动,主动地塑造或改变制度环境。在环境规制日益收紧的背景下,公司治理结构中的关键行动者(如具有影响力的董事会成员、高管)可能扮演“制度企业家”的角色。
主动采纳与塑造制度。在某些情况下,治理结构中的核心成员可能主动采纳并推广超越现有强制性要求的新兴环境实践和披露标准(如TCFD推荐)。他们可能认为,通过成为“制度企业家”,企业可以获得竞争优势,影响未来的规制方向,从而降低长期合规成本。
策略性合法性获取。通过主动性EAID,企业可以向监管机构和立法者传递其“负责任”的形象,从而可能影响未来的环境政策制定,获得更宽松的监管环境,或在环境许可、补贴等方面获得优势。
治理结构中的“制度企业家”。具有环境意识或社会责任感的独立董事、首席可持续发展官(CSO)等,可能在董事会内部推动企业提升环境责任意识,并主动进行高质量EAID,从而在企业内部扮演“制度企业家”的角色,影响企业的制度实践。
本研究认为,公司治理结构通过影响企业中“制度企业家”的出现和发挥作用,从而决定企业是仅仅被动遵守环境规制,还是能够主动采纳、甚至塑造环境信息披露的制度规范,进而影响EAID的战略性和质量。这种主动塑造能力通常与更高质量、更具前瞻性的EAID相关。
第三章 公司治理结构对环境会计信息披露影响的机理分析。创新维度深掘
公司治理结构对环境会计信息披露的影响是一个多维度、复杂且策略性的过程。本章将从环境风险感知与战略优先级、环境信息生产激励与约束的博弈、外部社会网络压力吸纳与转化、以及EAID实质性与象征性披露的调节等创新维度,深入剖析公司治理机制如何动态地影响EAID的广度、深度和质量。
3.1 治理结构对环境风险感知与战略优先级的塑造
公司治理结构通过影响管理层和董事会成员对环境议题的认知、风险感知以及将其提升为企业战略优先级的过程,从而影响EAID的广度、深度和质量。
3.1.1 董事会环境专业性与风险识别
董事会的构成,特别是其成员的环境专业背景和环境责任意识,直接影响其对环境风险的识别能力和战略优先级。
策略。
环境专业董事的引入。董事会中拥有环境科学、环境工程、可持续发展管理、气候变化等专业背景的董事比例越高,董事会对环境风险(如气候变化带来的物理风险和转型风险、碳排放成本、环境法规变化)的识别能力越强。他们能够更早、更准确地识别企业面临的环境挑战和机遇,并将其纳入战略考量。
董事会环境委员会的设立与效能。设立专门的环境委员会或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并确保其独立性和专业性,能够使董事会更聚焦于环境议题的审议和监督。该委员会能够定期审查企业环境绩效、环境风险报告和环境投入,推动企业制定和实施积极的环境战略。
董事会多元化与环境意识。董事会成员的多元化(如性别、年龄、文化背景)可能带来更广阔的视角和更强的环境意识。例如,年轻一代董事可能更关注气候变化问题。
创新性。 区别于传统仅仅关注独立董事比例,本研究强调董事会的“环境专业性”和“环境委员会的真实效能”。有环境专业背景的董事能够从更深层次理解环境风险,从而驱动企业进行更实质性的EAID,而非仅仅停留在合规层面。
3.1.2 管理层激励与环境绩效挂钩
管理层激励机制的设计,特别是将其薪酬与环境绩效挂钩,能够直接影响管理层在环境信息披露上的激励。
策略。
薪酬中纳入环境绩效指标。将管理层(特别是CEO、CSO、CFO)的短期奖金或长期股权激励与具体的环境绩效指标(如碳排放量、能源消耗、水资源利用效率、环保合规率、环境投诉数量等)挂钩。
非财务指标与财务指标的平衡。在激励机制中,平衡财务绩效与环境绩效的比重,避免管理层为了短期财务目标而忽视环境责任,甚至隐藏环境问题。
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的激励。将管理层薪酬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广度、深度和实质性挂钩,激励管理层主动提升EAID质量。
创新性。 突破了传统薪酬激励仅仅关注财务绩效的局限,强调将“环境绩效”内嵌到管理层薪酬契约中。这使得管理层在环境信息披露方面拥有更强的“披露激励”,从而减少其隐藏环境信息的动机,推动更实质性的EAID,而非仅仅为了合规。
3.1.3 股权结构与环境成本/效益权衡
不同的股权结构,因其所有者目标和风险偏好差异,会对环境投入的成本与效益进行不同的权衡,进而影响EAID。
策略。
机构投资者持股。高比例的机构投资者,特别是负责任投资(RI)和ESG基金,通常更关注企业环境表现。他们会通过“用脚投票”或“用手投票”的方式,对企业施加压力,要求企业提升环境绩效并进行高质量EAID。为了吸引和留住这些资本,企业会提升EAID质量。
家族企业持股。家族企业可能因其长期主义和声誉维护动机,在环境投入和披露上表现出更强的意愿,但同时,家族的私人控制也可能导致信息不透明,或者在特定时期为掩盖短期环境问题而进行象征性披露。这需要更细致的分析。
国有股持股。国有企业在环境信息披露方面可能受到多重目标约束(如社会责任、政治任务),其EAID可能在广度上更高,但实质性披露仍需审慎评估。
股东积极主义。鼓励环保组织、个人投资者等通过股东提案、媒体曝光等方式,对企业施加压力,促使治理层关注环境议题并提升EAID。
创新性。 强调不同类型股权主体(特别是ESG导向的机构投资者)的“环境偏好”和“监督压力”,如何直接影响企业在环境投入和披露上的权衡。这将使得EAID不再仅仅是企业内部决策,更是外部市场力量博弈的结果。
3.2 治理结构对环境信息生产激励与约束的博弈影响
环境信息生产和披露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企业内部多方主体(管理层、各业务部门、财务部门)的博弈。公司治理结构通过设定这些博弈的规则和激励,从而影响环境信息的生产质量。
3.2.1 控股股东的“环境规避动机”与披露控制
在股权集中度较高的企业,控股股东可能拥有强大的控制权,其对环境信息的披露具有决定性影响。
策略。
识别控股股东的环境规避动机。如果控股股东是高污染行业企业,或其自身存在环境违规记录,可能具有隐藏环境负面信息或进行象征性披露的强烈动机。
制约控股股东的权力。通过增加独立董事比例、引入积极的机构投资者、提升中小股东的话语权等方式,制约控股股东对环境信息披露的过度控制。
强制性披露和外部审计。监管机构应加强对控股股东的信息披露监管,并强制要求企业进行环境审计,以验证环境信息的真实性。
创新性。 突破了传统代理理论中对“控股股东”的单一代理冲突,引入了“控股股东环境规避动机”这一新视角。这揭示了在特定股权结构下,控股股东可能主动抑制环境信息的真实披露,导致象征性披露的产生。
3.2.2 机构投资者作为“环境监督者”的压力传导
机构投资者,特别是那些将ESG因素纳入投资决策的负责任投资者(RI),可以作为重要的外部“环境监督者”,通过公司治理渠道向企业施加压力。
策略。
“用脚投票”。负责任投资者可以将EAID不佳的企业排除在投资组合之外,或减少对这类企业的投资,从而对企业形成市场压力。
“用手投票”。机构投资者可以通过股东提案、在股东大会上投票、与管理层直接沟通等方式,要求企业提升环境绩效并进行高质量EAID。
参与式监督。一些积极的机构投资者会与企业管理层进行对话,提供环境管理建议,甚至推动企业设立专门的环境委员会。
ESG评级机构的影响力。ESG评级机构对企业环境表现的评估和评级,会影响负责任投资者的投资决策。企业为了获得高评级,会努力提升EAID质量。
创新性。 强调了机构投资者作为“环境监督者”的能动性,以及其通过“用脚投票”和“用手投票”等机制,对企业治理结构和EAID产生直接影响。这揭示了外部市场力量如何通过公司治理的渠道渗透到企业内部,影响环境信息生产。
3.2.3 董事会环境委员会的独立性与效能
专门设立的董事会环境委员会(或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其独立性和运作效能对环境信息生产的激励和约束至关重要。
策略。
确保委员会独立性。环境委员会成员应具有足够的独立性,不受管理层或控股股东的过度影响。委员会主席最好由独立董事担任。
提升委员会专业性。环境委员会成员应具备环境管理、可持续发展、法律合规等方面的专业知识和经验,能够有效审查企业环境报告和风险评估。
明确委员会职责与权限。明确环境委员会在环境战略制定、风险评估、绩效监督、信息披露审批等方面的职责和权限,确保其能够有效履行监督和推动作用。
定期报告与外部沟通。环境委员会应定期向董事会和股东报告其工作进展,并积极与外部利益相关者(如环保组织、监管机构)进行沟通,提升透明度。
创新性。 区别于传统研究仅关注董事会层面的整体治理,本研究深入到“董事会专业委员会”这一更细致的治理层面,强调环境委员会的独立性和专业性,是推动企业从象征性披露走向实质性披露的关键内部驱动力。
3.3 治理结构对外部社会网络压力吸纳与转化的影响
公司治理结构是企业吸纳、感知和转化外部社会生态网络压力的关键界面。不同的治理机制影响企业如何有效响应这些压力,进而影响EAID。
3.3.1 独立董事与社会网络的桥接作用
独立董事作为董事会的外部成员,通常具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广泛的社会网络,可以充当企业与外部社会生态网络之间的“桥梁”。
策略。
独立董事的社会背景。聘请具有环保背景、社会组织经验或政府监管经验的独立董事。他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外部环境压力(如环保组织诉求、社区关注),并将其传递到董事会,影响企业决策。
独立董事的履职能力。确保独立董事拥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能够积极参与董事会决策,并与外部利益相关者进行有效沟通,从而提升企业对外部压力的响应能力。
创新性。 突破了传统独立董事仅作为“财务监督者”的角色,强调其作为“社会网络桥接器”的独特作用。独立董事通过其外部网络,将环境社会压力引入公司内部,从而影响EAID。
3.3.2 企业社会责任(CSR)委员会的外部响应机制
企业设立专门的CSR委员会或可持续发展部门,能够更系统地回应外部社会生态网络的压力。
策略。
CSR委员会的定位。将CSR委员会定位为企业与外部利益相关者沟通和回应的窗口,负责识别、评估和管理社会和环境风险。
多利益相关者参与。鼓励CSR委员会与环保组织、社区代表、行业协会等进行定期对话和合作,主动了解其需求和期望,并将其反馈到企业决策中。